于安
心有明燈一盞月,胸懷經緯兩片雲。

微博:于安今天嗑鱼进锅了吗
ao3: yuansaobaha
2020-03-14

【来电狂响·年少有为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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郭德纲接到的第九个电话


——


凌晨四点,郭德纲接到一个电话。


他还在熟睡,手机屏幕亮着,在黑暗里束成一束光直直打进他的眼睛里。还有那无比刺耳的震动铃声,搅得他心烦意乱。


是于谦。


他挤了挤眉毛,平复了下情绪,按下接听。传入耳中的是意料之外的遭乱与嘈杂,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。郭德纲被搅得心悸,他试探性的问了一句是谁,就被那边急匆匆的声音吓了一跳。


“打通了打通了!!”


“喂喂,是那个郭德纲吗?你有个朋友在我们这儿晕倒了,现在在去医院的路上…”


等郭德纲赶到的时候,于谦已经进了手术室。那明晃晃的三个大字戳进郭德纲的心窝子里让他呼吸困难。昨日于谦手捧鲜花同他表白时,花朵的色同那大字的颜色一般。他突然想,是不是自己拒绝他时他心中所感与自己此刻一致。他闭上眼睛,做了几个深呼吸才敢去问那个老板究竟发生了什么。


老板四十来岁,穿着棕黄色的夹克,梳着油头。见着郭德纲火急火燎的赶过来,便一直跟他絮叨着医药费的事儿。直等到郭德纲问起来才说了状况。


“医生说,他喝酒喝多了引发了胃穿孔大量出血,现在处于高危状态。”


“也是真不知道你们这群小青年怎么想的,这么不爱惜自己身子。”


那是于谦第一次因为郭德纲喝酒。表白失败,心灰意冷,在那个酒馆里喝到胃穿孔。


于谦在生死边缘踏了一个来回,回来时候收获了郭德纲的照料。他醒来的时候外面天已经大亮,郭德纲端着一碗小米粥坐在他床前。他撑着身子坐起来,他恋人背光,眸子却比光还亮。


于谦的胃病,差点让他丢了命,却成了这两个人同居最好的理由。


他们那时候都还年轻,有了郭德纲的于谦觉得自己年少有为。


于谦第二次因为郭德纲喝酒,是在他们的恋情败露以后。


同样是凌晨四点,郭德纲接到了郭奇林打来的电话。


“爸,师父他喝酒喝多了,现在在抢救室……”


郭德纲一下子懵了。


于谦今夜的未归本就让他心中惧悸,这一通电话更是将他的理智彻底打碎。


他以最快的速度,捡了衣服出门,凌晨四点的北京,天已微亮,晨日即将喷薄。


拦了车,在车上又接了电话,郭奇林哽咽着:“大夫说,师父,师父病危……”


再一次病危。


郭德纲绷不住了,泪水夺眶而出。他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慌乱,比那年还要慌乱。他嘶哑着嗓音祈求司机把车开的再快一点,他怕他连他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。可还是堵了车。他咒骂着,凌晨四点堵他妈的车。可只有天地能听见他的咒怨。隔着金属的围栏,他在轿车左侧的窗中望见红日被风云遮挡,希望被湮灭在茫茫云海之中。


他到的时候,离得十几米远,盯着那三个大字暗了下来。他快跑,却突然眼前一黑。


郭德纲醒来时,云雾开散了,于谦坐在他床边。


“你终于醒了。”于谦俯下身子,给他递放在小碗里的粥,“睡了三天了,肯定饿坏了。”


“你为什么喝酒?”


“你不用担心了,事情很快……”


“你为什么喝酒!?”


“我……”


“我问你,为什么喝酒!!?”


郭德纲眼中衾满了泪水,随着沙哑的嘶吼眼泪沿着面颊滑落。于谦愣了神,想去碰他的手却未抓住,让人缩了回去。


“没事儿,都过去了……”


“什么叫都过去了,你都病危了知不知道?你特么真想死啊!”他扯着嗓子喊,伸出手去捶打他面前的人。


他待他平静了才开口说话,扯起来一个温和的笑。


“这段日子,你太难过,我怎么忍心。”


他伸手去摸他的头,举着他的手去磨蹭自己的面颊。


“喝一顿酒,能帮你解决好些事。马上这场风波就过去了。我找了能说得上话的人,能压下去。”


他好像忘了说什么,顿了顿便补上。


“你得好好活着,什么时候都是。”


“别再学人家自残绝食,哥心疼……”于谦摩挲着他掌心的伤口,郭德纲突然望向他,他的手上湿濡一片。


于谦欲言又止。


“你不年轻了……”


郭德纲用指尖去擦他眼角的泪水。


“别的都是次要,可你走了,我怎么活?”


可事违人意。


自从那次,于谦的胃病,越来越严重。犯病的时候疼到不行,蜷缩在床上打滚。抓紧腹部衣物的手青筋暴起。开始时吃止痛药,后来连止痛药也不起作用了。


医院说,这是年轻时候喝酒的后遗症。胃疾愈演愈烈,最后竟到了张口咳血的地步。郭德纲吓得拉着他去医院做切片检查,医生一口咬定了他是普通胃病。直到后来,于谦需要打吗啡镇痛,胃部周边起了肿块,他才知道得的是癌症。


郭德纲第一次知道,一个人的消瘦可以这么快。于谦靠在医院病床上,整个人虚弱不堪,瘦的只剩下一副骨架。郭德纲看着那些被吐出来的食物,脑子里全是那天医生告诉自己的话。医生说,他这个病已经到晚期了。于谦为他喝酒的时候,他的病其实已经很重了。


他第一次觉得,自己是个不折不扣的傻逼。


他分明记着,自从那年喝进了急救室,于谦便极少喝酒;他分明记着,在出事之前,于谦便总是胃痛难耐;他分明记着,那日病房中,于谦欲言又止的模样。


他都记着,他也都不记着。


他知道这癌症二字意味着什么。


原来他什么都知道。


他只是气,连医生,都和那个混蛋串通一起欺骗他。


于谦不痛的时候去摸他的头。


“我不想在医院,我想带着你,出去走走。”


在他们年轻的时候,于谦就想着有一天可以拉起他的手在街面上亲吻他。等他们老了,于谦也这么想。


他们订了去荷兰的机票。


他们穿着西装,并肩走在荷兰最美丽的小镇。于谦指着前面的风车给他看,郭德纲笑弯了眉眼。


他们走到那里,在风车转动起来的时候拥吻,让最温和的阳光淋洒在身上,让最柔软的青草记录他们的爱情。


他们在教堂里,请了神父主持婚礼。他们对着耶稣祈祷,在祷告声中戴上戒指。


教堂钟声响了,和平鸽飞上天空,于谦微微阖目,斜倒在郭德纲的怀里。他们休憩在神父的祷告声中,相拥在圣经的沐浴之下。


阳光洒在他们身上,他们都回到了年轻的时候。


回国之前,他们买了花。于谦说,补上一束上好的玫瑰花给他的爱人。


郭德纲接过它,才想起来那年被他扔在地上的玫瑰。


“我好后悔,当初如果不答应你,或许不会有现在。”


“傻子,你不答应,我早死了。”


那玫瑰栽在瓶子里,一直没有枯。于谦倒是先走了,在凌晨四点止住了呼吸。


那束玫瑰活的一直不错,郭德纲悉心照料着它们,摆放在阳台上,红艳艳的。它旁边的小本子也红艳艳的。


郭德纲咧咧嘴,笑了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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